从高高的河岸上只看到战士们细小的黑色身影,在雪白耀眼的冰面上飞奔;在无边的黑麦地里,战士们高抬着指挥员波仁科尸体的担架,慢慢地行进;头发蓬乱的流民瞪着大眼睛,听着列宁讲述关于未来、关于工业化、关于花园式国家的预言……这些都是电影《肖尔斯》不可磨灭的诗意影象。
通过上千细节,《肖尔斯》的导演杜甫仁科给我们成功塑造了苏联国内战争时期被称为“乌克兰的夏伯阳”的军事家肖尔斯。影片描写这位年轻骁勇的乌克兰统帅多年来驰骋沙场、屡建奇功的事迹。
《肖尔斯》有非常多的感人情景,然而最能让我动情的,不是那些壮烈的牺牲,而是肖尔斯的战士们经过9天战斗后,在夜间尽情幻想这场戏,这是全剧最具浪漫情怀的诗意场景,杜甫仁科曾把它称为全片的“心脏”。他曾向影片创作集体作了这样说明:“准备好最洁净的颜色吧,美术家们。描绘我们那逝去了的不可一世的青春时代。”
“把端庄英俊的演员带给我,我想在他们的眼神里看到寄予的智慧和情操。”
“用纯洁的光线投射在他们身上吧,摄影师们,把他们驰骋在乌克兰大地内心一切美好的方面,全部无遗地反映在他们的脸庞上。”
“让他们幻想吧。此时此刻,不必吃喝,也不需要平凡的和惯常的生活细节,只留下真实的纯净。”
真正的革命的理想主义,使这部片子永远地站在了历史的高点、道德的高点、审美的高点,而这恰恰是我们今天这个时代缺少的“心脏”。
这部影片的成功,导演功不可没——杜甫仁科本人就是战事的参与者:他参加了保卫苏维埃乌克兰的战争。看到自己的人民受到外国侵略者的折磨时,他曾泪流满面。他也曾在草原上骑马驰骋,同战士们一同歌唱。也曾手里拿着亮晃晃的马刀跳起“乌克兰戈巴克舞”……因此这部电影的情境才能达到生活的深刻真实,才能如此接近我们的战争年代。
关于电影《肖尔斯》的中国记忆,我想到了王蒙在《苏联祭》一书中谈到他访苏时的一段回忆。王蒙在参加他的中短篇俄文版发行与读者见面会时,有一苏联中年男子提出与他同唱苏联历史歌曲。他们先是唱了《喀秋莎》、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》,当高唱到《五一检阅歌》时,这名男子和了几句,拍着脑袋说,记不起歌词。而当王蒙唱起《肖尔斯》的插曲:“队伍沿着河岸……在那红旗下面,躺着一位游击队长……”这位苏联男子则完全和不上来了。可见这部电影、这首歌曾经在中国革命的过程中,产生过何等的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