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无非一场旅行,既是愉快的也是疲劳的,路上有风景也有风雨,所以,赶路和歇息同样重要。
曾有一句话很流行,当所有的人都关注你飞得高不高时,只有我关心你累不累。确实,商场职场都很累人,以至许多人厌倦都市的快节奏,要逃离北上广。逃离后呢?仍是回来,正如娜拉的出走,因为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停留之所。
合适的环境是什么样的?哪里适合这些不断奔波的人驻足?云南丽江,一个美丽的小城,宁静而舒缓,据说一些文艺青年到那儿后便不再走,而是开起了旅馆,做起了小生意。前几年,上海有个高老爷和他的妻子在随公司到婺源旅游时,禁不住此地景色和环境的诱惑,留下来种菜养鸡,享受新鲜空气和轻松自由。后来他们写了一本书——《高老爷夫妇的婺源乡居生活》,称婺源为中国的“永远的普罗旺斯”。这让人在想到彼得·梅尔的“山居岁月”时,也不由会想起美国诗人和美食家梅耶女士,有一次她跟丈夫到意大利旅行,途经杜镇,被一座“高大方正的杏红色外貌,褪色的绿窗及老式砖顶”的老房子所吸引,于是买下来住进去。杜镇入夜有“星光蛙鸣,他们在简单家具的大房子里休息,喝着当地的葡萄酒,放松身心,面对空旷的野景,只是谈着谈着……”后来梅耶女士结合这段生活写了《杜镇艳阳下》一书,台湾大学林文月教授读后以欣赏之情写下书评《生活可以如此美好》。
说到这儿,又忆起苏格拉底的两个故事,一是他的学生问如何才能找到最佳伴侣,他让学生们到田野里采一朵美丽的花回来,摘的过程不许走回头路。结果有的走不远就选好了花,有的走一半摘了花,还有的走到头却空手而归。那些走了一多半路、适可而止的人采到的是最漂亮的。还有一次,苏格拉底到一个大集市后惊叹,“原来世上有这么多我不需要的东西。”可见,人生有限诱惑无穷,当行则行当止则止。美国早期移民初到美洲时,赶着马车,拉着帐篷,带着枪支农具,领着心爱的女孩儿,在茫茫草原上一路前行,天高地远,苍烟落照,遇到中意的地方便停下来开垦土地,生儿育女……当然,这样的驻足只是奋斗的开始,但它至少表明,人生总要有适当的停留,正如行走时的双脚,一只抬起,一只落下。
其实,飞翔与停留都是生活的一种状态,无非勇者和智者的区别。只是人生的旅途,有人选择停在故园,有人留在异乡。异乡也是故乡,停留也是行走。而无论如何,在都市打拼的人心中总有一个桃花源,用来歇息品茶,放逐心灵。
奋斗的精神可嘉,享受的情怀可羡。